把民营医院做大做强做好

　　金华艾克医院院长的自述

　　A

　　2003年底，我们在武汉花了几百万元钱开了一家医院，报纸、电视广告都做了，但是来的病人很少。当时投资的时候想，武汉一带人那么多，以我们的医疗特长，病人应该不会少，谁知道就是没有病人来。

　　但到了7月底，病人渐渐多起来了，而且指名一定要我去给他们看病。从金华到武汉，10多个小时，来回都是坐火车，整夜整夜没有办法睡觉，到了武汉一看，走廊里全是人，一个上午，忙得头都抬不起来。

　　到了下午两点钟，我说肚子饿了，让我吃点东西再来看病，一个病人挤到我面前，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孙医师啊，你终于来了！我是从赤壁市专门跑过来的。”

　　我问他什么事，他把我拉到门口，“扑通”一声跪下来，用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孙医师，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谢谢你！谢谢你！”

　　他这一跪，大家就都围过来看热闹。原来这个病人的父亲，吃了我们4个月的药后，得救了。这下可好，几个病人家属当场就同时跪在我面前：“孙医师，你救救我们！”

　　当了10多年的医生，病人家属跪下来谢我的事，一年里面总要碰到好几次。但几个人同时跪下来求我，而且毛病都没有看就给我下跪，我怎么承担得起？！我只是一名普通中医师啊！这样给我下跪，我怎么吃得消？

　　那天在武汉，我情绪差到了极点。我们的医术，离病人的期望值还太远，当一个个遭受病痛折磨的病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希望我们给他们带来奇迹的时候，我们常常做不到，我们不能给他们庄严的承诺，不能保证把他们所有的人从绝望的深渊中解救出来，我们做医生的，问心有愧啊！

　　情绪一波动，中午这顿饭就泡汤了。

　　B

　　再说赤壁市的这位病人家属，给我们送了一面锦旗，他说，上面的话，他想了半个多月（不好意思，写什么我记不起来了）。这是我们到武汉后收到的第一面锦旗。

　　有了这面锦旗，我晓得，我们的医院已开始在武汉慢慢站住脚跟了。

　　现在农村、城镇里，你给病人治好了病，他们就会给我们送锦旗。在金华艾克医院，我们的锦旗是很多的。

　　你问我艾克医院是怎么成长起来的？

　　一家医院跟办企业一样，从无到有一点点地做大，离不开政府、社会方方面面的帮助，但归根到底一点，医院是给病人治毛病的。你治好的病人越多，你的信誉就越好，你医院发展得就越快。我们艾克医院的主攻方向是运用中草药来治疗肿瘤。这10多年来，我们与病人一起探索，总结出了一套独特的治疗肿瘤方法，我们的临床效果越来越好。我们艾克医院，就是在日复一日为一个又一个病人争取康复的努力中，在病人一面面鲜红的锦旗鼓励下，慢慢地成长起来的。

　　C

　　1996年，金华市区搞了个金磐开发区。1998年，开发区领导跟我说：“孙尚见，你到金华来开医院吧。”

　　那个时候跟现在不一样，私人诊所是有的，民营医院还是比较超前，我说金华卫生局会不会同意啊？

　　前期的咨询工作，包括立项，都不是我做的。我一个小小的医生你说能办得了啥个事情？都是开发区帮我办的。

　　前期工作做得差不多了，金华市卫生局局长把我叫去：“我们金华前不久已经引进了几个亿的民营资金，准备建造一流水平的大医院，你要在开发区办医院，用中医来治疗肿瘤，有这个必要吗？会有病人吗？能生存下去吗？”

　　我说，比方100个人得了肿瘤，他们肯定是先跑大医院，结果有好大一部分被治好了。但由于肿瘤的难治性，还有一些病人，大医院用尽了所有办法但已经没法再治了，这部分病人中，有的就到我们这里来，我们以自己的治疗手段，延长了他们的生命，改善了他们的生存质量，甚至有把他们治好的机会。在不能治的病人中又治好了一部分人，那它的意义也是很大的。

　　卫生局局长想了一下：“你说得有道理，那你就好好干，为病人服务。”

　　开张那天，鞭炮“呯呯嘭嘭”放了不少，营业额还不错，有300多元。

　　金华市卫生局的一位领导总是放心不下，有好几次，我不晓得的，他一个人跑到我们医院，到病人那里去问，服务好不好啊？药吃下去有没有效果啊？价格合理不合理啊？有一次他又来，我不在，拎起电话就打：“你门诊不坐，跑哪里去了？”我说我在杭州办点事情。他在电话里比我还急：“你要把门诊量抓上去啊！做医生的到处跑干什么？”

　　但我自己晓得，这个门诊量急不来的。你只有不断地治好病人，病人口口相传，门诊量才会慢慢多起来。

　　比方说，前年5月份起我在杭州西湖区红十字医院坐诊，第一次来了40多位病人。由于医保限制，基本上是开7帖药，下班的时候我发现，实际上只有不到50%的病人抓了药，还有50%没有抓，为什么不抓？他心里没有底，怕上当受骗。

　　这样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慢慢磨合，两个多月下来，门诊号子从50个跳到60个，从60个跳到70个，现在接近100个号子了。病人拿药呢，也不再7帖7帖拿了，而是一个月一个月拿了。病人是有辨别真伪的能力的。

　　D

　　鲁迅先生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中医治理肿瘤，有些可以继承的东西，但更多的是要靠你自己去创新的。在创办医院的过程中，我们可以说脑袋都想破了。

　　国内用中医方法来治疗肿瘤的门诊和医院，能了解的我们都去深入了解和研究过。我们有一个主任医师组成的专家组，专门研究别人的长处，在研究中我们发现扶正祛邪法、以毒攻毒法都各有优点和局限。比方说以毒攻毒法，见效是快，但复发也快，副作用比较大，试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就放弃了。

　　接诊了十几万病例后，我们终于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治疗方法。我们认为，中医抗肿瘤这道题目，我们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也出了我们自己最好的成绩。

　　我们认为，肿瘤是癌毒高度集中之处，就像是一座顽固的堡垒，堡垒不能攻破，就谈不上治疗肿瘤，更谈不上清扫体内的癌毒。所以，我们常常用比较果断的手段，用攻下败毒、排毒法，来驱除病人体内的邪气。

　　历来中医治病，是扶正还是祛邪，意见总是不统一，对肿瘤更是这样，常常一发现即到了晚期，攻邪为主还是扶正为主的问题，确实也不好回答。为了求稳，宁可误补、不可误攻的思想有；扶正、攻邪两不耽误的有；扶正即是祛邪的也有。

　　经过临床比较，我们认为以“解郁、理气、排毒、软坚”为手段的祛邪治疗原则可以获得理想的效果。

　　以攻下法祛邪是治疗的方法，那么，这方子怎么开呢？

　　药还是这些药，我们有，别人也有，它们的性味、禁忌、配伍，经典医书上写得清清楚楚，你依葫芦画瓢，也差不到哪里去。但实际上，当你面对一个病人时，情况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这就好比是一副扑克牌，人人手中都有，但牌怎么出才能赢，要运用智慧。

　　在临床上，必须根据病人的实际情况，该大胆用药时要毫不犹豫，快刀斩乱麻，大胆突破，敢于闯禁区。处方中，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有的药我们会重用，这样往往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肿瘤有很多超乎人们想象的东西，是书里面没有的。比方肺癌咳血、肝癌患者消化道出血，如果仅仅用止血药，就是止不住。怎么办呢？我们给病人服用活血止血、凉血止血的药，血就止住了。为什么？肿瘤出血大多属于瘀血出血或血热妄行出血，比如说肝肿瘤消化道出血，用三七粉、白芨粉、大黄炭就有很好的止血效果。

　　我们现在经常通过治肺来治疗肝硬化腹水，治疗效果相当满意，有的治疗后多年未复发；我们有通过治肝来使白血病病人康复的多个病例。这都是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

　　E

　　有好的原料才能生产出优质产品，开中医院，好的原料就是道地的中药材。

　　每家医院都强调药材的道地，我们怎么办？我们有自己的采购网络。我们处方中的鳖甲是野生的，这是我们到农村一家一家收购来的，因为只有野生的鳖甲才有比较好的效果。我们使用的紫芝，只用浙江、江苏、江西这一带的，福建以南的坚决不用；我们的白花蛇舌草是绿色的。白花蛇舌草的道地产地在我们浙江，就在自己家门口，浙江每年差不多2/3的野生白花蛇舌草是被我们收购的。我们有一支专门采集、收购、加工白花蛇舌草的队伍。田埂边、路边的白花蛇舌草我们不要，我们只要山里面没有污染的白花蛇舌草。经过多次失败，我们总结出了一套加工白花蛇舌草的独特方法，所以我们的白花蛇舌草饮片是绿色的。

　　我们的夏枯草饮片是红色的。夏枯草过早采集是青色的，药性会过于寒凉，可过迟采集，又变成黑色的了，效果较差。采集夏枯草的合适季节只有半个月，这时采集到的夏枯草才是红色的，药效也最好。

　　我们处方中的川贝，是川松贝，1000多元一公斤，而有的松贝，只要200多元一公斤，但效果完全不一样。

　　F

　　我18岁时有过一次死而复生的经历。刚招工进去不久，药物过敏。这次经历从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我的人生观，从此我变得喜欢交朋友，珍重友谊，很少发脾气，认为人活着就应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做出一些发明。2003年，我们艾克医院在上海投资制药厂并成立药物研究所，并与多家科研院所合作开发新药。因为在诊治病人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一些配方可以治疗房室传导疾病，而到目前为止，这还是一个医学空白。如果能够进入临床，将会挽救无数人的生命，而对我来说，这辈子如果能够留下几种好药，就是吃再大的苦，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艾克医院发展到今天离不开政府的支持。1999年，我在东阳坐门诊，金华市金磐开发区的应主任听我说造房子地基最要紧，而我在东阳过来不方便，应主任怕医院的地基打不牢，就天天跑去看，前前后后40多回。

　　领导对我们也是很爱护的。卫生部原先的老部长，我去拜见他时曾对我说过：“中草药在治疗肿瘤等疑难病上是有独特之处的，开发研究大有作为，要把医院办大办好，要把事业继续下去，做出更大的成绩，为更多人服务。”

　　金华一位老领导得知好友康复后，非常激动，把“艾克医院中药治肿瘤誉华夏”条幅送给我们；著名画家张大千的侄子张大成先生，得知他挚友的难治之疾被我们医院治愈后感慨万千，给我们画了一幅《孙尚见深山采药图》。

　　我是从磐安出来的，磐安原来的一位县委书记有一次来到我们医院，看到医院的发展，很高兴，对我说：“你当年遇到挫折想弃医从商，是我劝你继续当医生的，而且当就要当一名医术高超的医生。”

　　艾克医院发展到今天也有病人的很大功劳。嵊州市绿溪乡麻家村的一位病人，我帮他治好毛病后，听说我要建医院，硬是带着铺盖来帮我造房子，一分钱也不要。有的住在附近的病人，青菜一送就是一担，年糕一送就是一麻袋。担任过兰溪市横溪镇书记的王家虎，退休时有一家房地产老板出高薪聘他，他听说我这里缺人，就一定要到我这里来。我说我这里只能给你一万来块钱一年。他说：“我母亲的命是你捡回来的。我到你这里，是来报答你的！”

　　现在我每周大部分时间除了在金华艾克医院坐诊外，每周二还在杭州市半山的艾克中医肿瘤门诊部巡诊。在中药抗肿瘤领域，我们的工作做得还很肤浅。但行业协会对我们很鼓励，多次在我们医院召开会议。省癌症康复会喻会长称赞我们医院“积善行德”。前年金华市政协在我们这里开调研会，提出许多扶植我们的意见。有好几位副市长来过，鼓励我们把医院做大做强。要说帮助我们发展的人和事，一天也说不完呀！千好万好是政策好，千好万好是大家好！

　　汪 文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