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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B0011版: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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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5月26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他让亲生儿子 叫自己“叔叔”
  他让亲生儿子

  叫自己“叔叔”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让自己的亲生儿子称自己为“叔叔”,还告诉我那是他一个哥儿们的孩子。在深圳一起游玩的那么多天,我竟然看不出来那其实就是他的儿子,还一直相信他说的“没有结婚”的谎言……

  酒吧初识

  他愿供我上学

  我是奶妈一家养大的,16岁下半年才回到杭州,见到爸爸妈妈。但是爸爸已有新家了,所以高一以后就没有再给我钱,之后直到大学,学费和生活费,全部是奶妈一家给我的。但是奶妈自己也不宽裕,所以上了大学之后,我就开始想尽办法负责自己的学费(讲这些事情,雪尔语调一直很平淡,就像说的是别人的事情)。

  大学时候,我念的是土木工程。因为我的家境,同学们都很照顾我,总是想尽各种办法帮助我。大一的一天,同寝室一个女孩子说有朋友请我们玩,我拗不过她们,只好跟她们一起到了金色年华(尽管那晚之后,事情的发展超出了雪尔的想像,但回忆起那个晚上,她显然还是有些兴奋)。

  我不会跳舞,同学们都去跳舞的时候,我只能一个人静静坐在吧台上。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有个男孩竟也陪着我坐在那儿。

  “你不去跳舞吗?”他给我递来一杯饮料,问道。

  “我不会的。”我歉意地笑笑。

  酒吧这种场所,人跟人很容易就成了朋友。于是,我跟一个刚认识的人就在吧台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聊我的过去,聊他的生活,还挺投缘。

  第二个周末,我们又在老地方碰到了。“我们出去走走吧。”坐了一会之后他对我说。于是,我们来到了静静的西湖边。

  那天,我才知道他叫“阿义”。“以后我说不定是你领导嘞。”他笑笑说,因为他在上海有家公司,跟建筑相关。

  后来,我们陆陆续续见过很多次,关系也越来越好。慢慢地,他知道了我的家境,但是他从没说什么。

  大一第二学期开学,我去缴学费。老师告诉我已经有人替我缴了。我诧异十分。一查,原来是阿义。他不声不响就帮我缴了学费?我对他又添了几分感激。

  中途辍学

  跟他去上海

  大三的一天,我跟家人发生了点不愉快。阿义第一时间知道了。他找到我,对我说:“你要不跟我去上海吧,可以到我的公司上班,我会照顾你。而且我也马上要回上海了。”

  说实话,自从他一声不吭帮我缴了学费以后,我对他的感情就已经挺复杂,但是我想我是很信任他的。于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我很快就答应了他。

  我来到了上海,一个对我而言完全陌生的城市。在静安区,他给我租了套房子,有一年两个月的时间,我住在那里,每天跟他一起上班。

  之后,我搬到了阿义家里,跟他和他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因为之前也有过一些接触,因此对于我的到来,阿义的父母并没有想像中那么意外。

  于是,我就这样住了下来。将近四个月的时间,白天,一起到公司上班,其实也就是帮帮阿义的忙;下班了,一起回家;吃完饭,一起到街上散步……

  叔叔阿姨待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几乎每天,他们都要问我想吃什么,无论多晚,也要等我们一起吃饭。周末了,就教我做做西餐,我现在喜欢吃三明治,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他们惯出来的吧。

  然后,阿义做了件让我感动至今的事情——在徐家汇买了套房子,房主的名字写的是我……    

  他老婆现身

  我被迫先回家

  因为阿义的关系,虽然我在公司是新人,大家还是很照顾我,有什么工作也会带着我一起做。只是很奇怪,有时候我突然出现,大家马上会停下原来的话题,好像有什么事情不愿意我知道的样子。

  终于有一天,我知道那是为什么了。

  那是一个周三的下午(这件事情给雪尔的伤害一定很大,不然她不会对这些细节记得这么清楚),一个30多岁的女人气冲冲进了我们办公室,冲到我面前,不由分说,啪啪打了我两耳光。

  我懵了,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阿义闻讯从办公室跑了出来,把我拉进去,转身打了那女人一耳光。

  “你干吗?”我第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火。

  阿义回来办公室,对我说:“雪尔,你先回家好吗?我回去跟你解释。听话,好吗?”

  于是,那个晚上,我终于知道我自己有多傻:阿义已经结婚了,有个儿子,6岁了,这个打我的女人,就是他老婆。

  这时候,我跟他一起已经6年了!

  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有一次,阿义带我去深圳度假,带了个小男孩,他说那是他一个铁哥们儿的孩子,小男孩也一口一个“叔叔”地叫他,我竟然就相信他了。事实上,那就是他的儿子……

  “雪尔,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很爱你。我会离婚的,我一定会离婚的,然后我们结婚,好吗?”阿义跪在地上,一边哭着一边求我。但是现在,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你爸爸妈妈为什么也骗我?”我欲哭无泪。

  “怪我。我哭着喊着求他们的。他们也都很喜欢你,这你也是感受得到的吧。”阿义抓着我的手。但我已经没有感觉。

  他的牵挂

  让我不知所措

  尽管阿义和他爸爸妈妈都求我留下来,尽管阿义给我买了我梦寐以求的房子,尽管他再三发誓会跟老婆离婚,尽管……但是这一切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第二天我没有起床,病倒了。阿义显然被吓到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没有上班,在家陪着我。 “雪尔,我发誓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我发誓。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求求你!”阿义不停在我耳边说。

  病好后,我要回杭州。阿义说什么都不答应。因为害怕我一个人回杭州,他们把我的身份证件全部藏了起来,就算我要出门,也时时陪着我。

  他爸爸妈妈也轮番来劝我:“你就留下吧。阿义真的很爱你,他跟那个女人已经没有感情了,等他们离婚了你们在一起不好吗?”……

  终于,在我接连轻生两次之后,阿义知道留不住我了。

  我又回到了久违的杭州,开始重新找工作。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曾经合作过的人竟然没有考试就录用了我。后来我知道:原来这个公司也是阿义的,是他打了招呼的,所以人家没有为难我……我知道一个人需要什么,所以我接受了阿义给我的这一切。

  “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疼你、爱你!”阿义的这句话一直在我耳边徘徊。我很欣慰,至少这点,他没有骗我。而我,在每次遇到困难的时候,也总是会想起他……

  

  

  两个小时的讲述中,雪尔哭了多少次,我已经记不得了。这是第一次,听一个人聊天听得手足无措。倒是她,讲完之后,静了一会,轻轻说:“不过都已经过去了,我想以后应该会好起来的。”

  是啊,希望以后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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