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爱迪生发明了电灯,我们依然怀念烛火摇曳的光影;尽管有了E-MIAL,我们仍然怀念书信温暖的触觉;尽管我们有火车,在春暖花开的季节,我们依然怀念行走, 怀念路上的人和风景,怀念遇见的快乐与疼痛。行走是个大游戏,可以单独,可以集体,可以是苍白的放逐,可以是华丽的迁移……
小绿,23岁,一个80后的小女孩,选择了一种自由的方式去生活。对她的认识始于上面这段文字,小绿说,这是她热爱行走的理由。到现在为止,除了东三省和台湾,能去的地方小绿都留下了自己的身影。跟小绿通电话,聊QQ,发短信,一直在思索,小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直到看到她的文字,突然让我想起一个人:安妮宝贝。
目前,小绿毕业后几个月就辞职做自由撰稿人,在酒吧主唱兼做贝斯,有闲钱就随时旅行。小绿的稿费很高,每个月最少有三千;晚上六点到凌晨四点开始在酒吧唱歌,赶场最多也就三百;而一次旅行就全部耗尽。
小绿的网名:病孩子小绿,真名:孙绿绮。
7月份,她与出版社签约的新书《绿》就要登场。
我们行走
是因为爱
我们走着唱着
年复一年
流浪是一种诗化了的情结
我们想要逃离的地方
或许正是别人的天堂
病孩子小绿
初三第一次去湘西
一个人走遍大江南北,必定有她的理由。小绿说,理由很简单。喜欢比约克,就去了冰岛;看了《藏地牛皮书》,就去了西藏;听了喜多郎,去了敦煌……常常受自己的心情左右,从文学或者电影、音乐里产生出游的念头。今年6月份,小绿筹划去谟河看白夜,计划始于19岁的时候,对迟子建的小说《向着白夜旅行》中的人物千里迢迢朝拜日光的感动。
小绿的父亲是一个三流作家,他年轻的时候,很爱旅行。他抱着小绿,走过很多地方,但小绿第一次有意识的旅行,是在初三。那是考试前的几个星期,一个人去了湘西。
花了100元在街头办了个假身份证,背了些衣物和一个凤凰相机,拿着3000元,就走了。初一开始,小绿已经在《青岛晚报》开专栏,赚取不少稿费。可是湘西之行,并不愉快。在那里,小绿遇上了连绵大雨,在沱江边上被困了11天。半夜醒来,小竹楼屋顶漏雨,被子被淋湿了。在路途中,小绿还被一个女子骗走了200元,心情糟透。
第一次出行,以失败告终。后来小绿发现,旅行中,必然要遭遇很多苦痛。这些苦痛正是独自旅行最吸引她的地方。它让小绿感觉真实,因为快乐和苦痛始终纠缠在一起。从那以后,小绿就不经意地想出去走走。高中时候课业紧张,只能在假期出去。小绿最怀念的还是大学四年,很自由。她向学校申请了自学,每门75分算及格。每到考试的时候回去突击,运气不错,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
孤独孩子的自我救赎
小绿现在一个人住在青岛的一栋德式的老房子里,每天最喜欢做的是坐在台阶上晒太阳,偶尔出去旅行。她说自己一直是个孤独的孩子。采访她的时候,我的电脑老是卡机,二三分钟之后才能回信息。小绿说,没事,有的是时间。这个孤独的孩子很善解人意。
她最喜欢的电影是言井峻二的《梦旅人》,讲述一个疯人院里的三个小孩,有一天幻想着出游的故事。“他们就是一群孤独的疼痛的孩子,幻想着可以自我救赎,得到自由。和我有共通之处。”小绿说,她眼中孤独是一种贵族情绪,她的生活应该很丰富。每个星期小绿都会在她的房子里举办一个小沙龙,有文学、电影、音乐、艺术的等等,喜欢一帮朋友聚在一起的热闹生活。
但旅行,一定要一个人。
“旅行其实是一个人的事情,自己出去会更加孤独,而自己吞噬这种孤独会更自由。”接触过很多驴友,单独出行的很少。更多的人行走是为了寻找热闹,结交更多的朋友,小绿不是。
“我最喜欢的状态:不是抵达,而是在路上。当我在地图上画出某个目的地,我会不顾一切向它进发。但是当真正到达的时候,我就会向往另一个地方。我觉得,我的生活永远在别处。”生活在别处,小绿喜欢不停地变换,出行是唯一一种能实现的方式。
500篇游记近5万元稿酬
大多数人也有小绿这样的梦想,就是自由生活,自由行走,但未能圆梦。怎么解决自己的路费问题?稿费和弹琴唱歌是小绿的一大经济来源。说到稿费,小绿的500篇游记已经在各大媒体发表,剩余的就存放在博客里。按照千字百元估算,小绿说,光游记就有5万左右的收入。最多的是一篇关于宁夏的墓地,其中有西夏王陵,3000字有800多元的稿费;最少的一次是初中,千字60元。目前,小绿的游记基本价位在千字百元至150元之间。
小绿说自己更像一个苦行僧,属于自虐型的,也非常省钱。和一般的驴友不同,她不会准备很多东西,从不准备登山包、冲锋衣,出行之前要做的就是准备地图和调整生物钟。去新疆的时候带了防雪镜和手杖,已经算是最麻烦的一次装备了。
记忆中最苦的一次是去岗仁波齐转山,食物、气候、环境都很艰苦。到了山下的小山村,几乎到了快窒息的地步。而且还是一个人去的,到了岗仁波齐转山的时候跟一个康巴妇女、一个尼泊尔商人和一个黑龙江的男子同行。在那里,小绿有了一次“艳遇”。所谓的“艳遇”,就是和一个北京的英俊男人同睡一张木板床。一张木板,两块砖头,就是一张床。很难想象,神山下面的小旅馆,根本不分男女。各地的背包客,全都挤在一起。旅馆门口有个小卖部,最畅销的是过期的康师傅和胶鞋。那边吃的很贵,一包方便面5元,还是过期的,没有蔬菜,全是土豆。
路途中靠弹唱赚钱
“我几乎从不为钱担心,钱如水般涌来,甩手又花掉。”小绿是个对钱不敏感的人。尽管每次出门前,都会视路途远近和当地消费水平带不等的路费,还是出现了失误。有一次在西安的时候,口袋只有10元钱了。于是,小绿壮着胆子到了一家酒吧,跟酒吧老板说,她要弹琴,但只弹一个礼拜,因为要赚回家的路费。没想到,老板居然答应了,还在那里呆了一个月,直到开学才回去。尽管只赚了800元,但还算幸运。那次以后,每次花钱她都会提前做好预算。
小绿记忆中,她带钱最少的一次是去济南,看一个素未谋面的朋友,带了150元钱。在泉城只住了一个晚上,第二个晚上就一边抽烟,一边在泉城广场上看民工露天电影。所以,钱多钱少都不是问题,小绿有的是时间。
小绿最喜欢深度旅行,很想走到一个地方,然后住下来,住一两个月或者更久,这就是她的一种生活方式。很久前就开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
最后问小绿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去东三省?对有些东北人印象不好,但最喜欢的谟河在那里,她一定会去。
下转D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