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记者 金丹丹
女人间的斗争是写不完的,古代的故事也是说不尽的。当女人和古代这两个关键词走在了一起,大约就变成《金枝欲孽》这样叫人欲罢不能的东西。电视剧如此,小说也如此,就比如这部从网络上红火起来的小说《后宫·甄嬛传》,现在已经出到第三本,总销量已经破20万册,甚至中途因为图书出版前,出版商要求作者停止博客更新以防盗版,引起了诸多网络读者的不满,读者还在网上成立“不买书联盟”抵制出版。
作者流潋紫真名叫吴雪岚,是浙江师范大学中文系的大四学生。曾经,她对自己这个颇具古典意味的名字很好奇,雪和岚(也就是雾气)都是那么脆弱的东西,太阳一出来就全都散了。可是老妈的回答居然是,忘了,变成这个文字痴迷敏感者的大遗憾。
她刚在滨江找好工作,在初中做老师,“初中轻松,不像高中压力大。”而新工作的同事们,居然都不知道她就是那个有无数粉丝的流潋紫,“我没告诉他们,嘿嘿。”最近她停止写作,忙她的毕业论文,毕业实习。
约她做采访,她说她是路盲,只认识延安路。于是说,银泰门口见吧。在门口等的时候,眼前踏进踏出套着今季最时新的窄腿裤抹小烟熏妆的女孩子们,想到那个动不动就在小说里让唐诗宋词们如水流淌的女孩,感觉实在是有点古怪。她的短信过来:在门口,紫色衣服。
果然是最爱紫色的阿紫。浅紫色的薄毛衣,牛仔裤,散着头发,在门口广告牌前安静站着。一看到我,嘴巴便咧开来。她很漂亮,精致五官,笑容明媚。这个拎着个购物袋刚刚开心逛完屈臣氏的女孩子,就和旁边任何一个同你擦身而过的漂亮女孩子一样,只是,她隐藏在长卷发里的长长耳环,让你觉得,啊,就是那个写古代宫廷故事的阿紫呢。
他们都不知道我是流潋紫
她说自己爱紫色,是因为它的神秘。对家人和朋友来说,她的确是个神秘“流潋紫”。
初写《后宫》,是因为寒假无聊,很喜欢《金枝欲孽》也很喜欢历史,就这样写起来了。她说自己是个很懒的人,这是第一次写小说,本来打算十万字就打住,后来完全是被读者逼着写下去的。有个孕妇天天穿着防辐射服看更新,“后来她小孩都生出来了我还在写啊写。她说天哪你写得太慢啦。哈哈。”
小说里涉及了很多后宫中女人间的尔虞我诈,人与人的关系极其复杂。“朋友觉得根本不可能是我写的。他们觉得像我这种脾气的人,是写不出那种性格阴沉,城府很深的人的。”
爸爸妈妈一直都不知道她已经有那么些名气了。“直到那天我爸无意中买了份报纸,看到名字也一样,学校也一样,就打电话给我。他们怕写小说会影响我读书。”
就是她自己现在回过头来看这本书,都会怀疑:这些东西是我写出来的吗?
“我有个男性的好朋友,看了我的小说之后天天在思考他女朋友,‘她对我笑的时候是真心的呢,还是奸笑?’看完之后对女人都有恐惧症了。唉,我都觉得我害了他。”
唐朝是对女性最好的年代
《甄嬛传》很大一个吸引人的地方是里头的服饰,那些或华美或清雅的装扮。“我研究过《红楼梦》里的穿衣打扮,其实在他们的时代是不可能有的。宝玉的打扮很像京剧里的公子哥儿。我是有意识地去找那些历朝历代的服装是怎么样的,比如说宋朝喜欢披肩啊,扣子扣一下,比较保守;唐朝是抹胸,丝带挽在手臂上。我喜欢唐代,对女性来说相对比较开放的朝代,其实是到宋代开始才对女性造成一些压抑。才会有贞节牌坊这种事情,之前是很少很少。”
她的小说是无关朝代的,一个架空的朝代,服装上倾向明朝。“我觉得明朝的服装是在汉宋的基础上形成的,相对来说是比较传统的中国古代女性穿的衣服,而且我又会加入一些别的元素。”
小时候很喜欢给洋娃娃打扮,现在变成给自己笔下的人物打扮,非常过瘾。
查了很多资料,把历朝历代的发髻啊,怎么梳,都抄下来。“穿什么衣服,哪些人穿什么颜色,他们颜色有很明显的等级。比如说皇后可以插几支发簪,妃子怎么样,都有明确的规定,我很喜欢研究这种东西。”
她说写书的很大好处就是可以一边写一边不断积累东西,不懂就会主动去找。
才女只算第三等
流潋紫曾经在博客上贴过一篇文言文,讲的是主人公在历史上如何如何,乍一看还以为是从某本史书里摘下来的。
流潋紫一听狡黠地笑:“是我瞎编的。”然后她说怎么写文言文:“我这个人比较懒啦,我觉得用古文写比较简单,不用长篇大论。你要先有一个大概的白话文的意思,换成文言文的词语就可以了,‘我’么用‘余’代替,那个时候他们说我写得太慢了。我就用文言文写了一小段,就是主人公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一些事情,当提示吧,后来居然被到处转载,哈哈。”
她的小说里,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唐诗宋词,仿佛信手拈来。流潋紫说,可能是专业的缘故,与小时候的影响也不无关系。“爸妈怕我出去调皮,就让我在家看书。小孩子么长篇大论当然不感兴趣,每天就挑一些短的诗啊词啊来背。”
她说,最不喜欢别人称呼她“才女”了,“第一等女孩子是美女,第二等是可爱女孩子,第三等才是才女呢。”
她的成绩一直很好,高中时文科年级第一,虽然理科偏得厉害。大学时一直考第一,但自己绝不是纯粹乖小孩,“上课不是看书就是睡觉,要么逃课去约会。遵守纪律啊,循规蹈矩啊,这些我就做得很差。如果可以放松,我宁可做个坏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