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田原,你眼前闪现的是电影《诅咒》里那个和吴镇宇配戏的漂亮姑娘,还是《左右》中王小帅放弃高圆圆而挑中的“个性特立独行”的女孩,或者那个出生于武汉16岁就自己写英文歌出英文专辑的“跳房子”乐队的主唱,或者是高中就写了好看小说《斑马森林》的女作家,或者,只是个在北京某大学念英文的喜欢留童花头的大四女生。
这个刚刚参加完毕业答辩的女孩,我们很难用几个词定义她,音乐人?演员?作家?学生?她是个跳来跳去的混合物。所以当她刚出了新小说《双生水莽》,话题除了书之外,经常会自然地流向音乐啊,电影啊,摄影啊。也许这离题万里,但这就是田原,也是田原写的小说的样子。
《双生水莽》是本很好读的小说,几乎是一口气看完。每个人都可以在里面看到自己青涩迷惘带点暴孽和伤痛的青春期。一些逃避成为自己的孩子,糟糕的高中时期,更多的是主角陈言和程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爱对方,也伤害对方,一次又一次错过对方,熬过苦闷的高三,结束各自不成形的恋爱,从武汉到北京上大学。但这并不是一个漂亮的开始,他们反而越走越远,不知去向何处。
《双生水莽》的名字来源于《聊斋志异》里的一个故事《水莽草》。水莽是一种毒草,误吃的人即刻死亡且会变为水莽鬼。此鬼不得轮回,必须再有毒死的人来替代原来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一颗双生的水莽,仿佛阴阳两极,相克相生,历经几个世纪,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寄居者……
《双生水莽》是我对青春的幻想
我16岁就去录了唱片,各种机缘巧合又让我开始写书、拍戏,所以过早就经历了一些同龄人都不会经历的事情。十几岁的时候,本来应该是没心没肺去经历青春的时候,但我却被其他的一些事情牵绊了,可以说我的青春是不完整的。
所以在《双生水莽》里面,我写了别人的生活,我写了我的一些想象。
陈言身上有我的影子,因为我们都一样有一个自己的小小世界。高中的时候,大家的生活都很压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小反抗方法,陈言的是被动的,在没人的时候逃离到她的小小世界里面去。那里有她的恐龙泡泡、象鱼、Kurt Cobain,还有她心目中的程克。但是这种逃避的方法,最后也势必走向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
“双生”这个概念很打动我
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陈言和程克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把这种内在的矛盾外化了。他们两人就像双生水莽的两端,也可以说是一个人的两端,本是同根而生,相互依存,却也不可避免地相克。
他们亲密无间,从对方身上看见自己,却终究不能在一起。
所以,整本书最后都走向了一个没有结局的结局。就像人本身一样,总是想要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永远都不会有明确的结果,只能是在这种矛盾中蹒跚前行。
武汉就像母体
武汉很宽容。从表面上看,它是一个特别市民化的城市,大家都生活得热火朝天。大家都边走路边吃早餐,夏天热了就睡在外面,入夜就满街都是消夜。然而它也可以容纳很多异类,像我就是特别虚的人,老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这样的人,这个城市也是欢迎的。
武汉是有山有水的地方,让人觉得很安全,像在母体里面。而北京是一个干燥而开阔的城市,和武汉很不一样。
像《双生水莽》中写到的底滩就是以原来常去的江滩为原型的,那里可真是一个特别诡异的地方,仿佛一个异度空间。可惜的是,现在那些野江滩都被翻修了,再也找不到原来去的那个,特别心痛。
梦境
梦很重要,在我生命里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
现在我仍然是每天做梦,我想生活和梦是互动的关系。如果哪天我没有梦境了,就说明我的生活或者我的想法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在还有各种美妙梦境的时候,尽量享受它们带来的感受,还有神秘以及未知。
拍照和电影
最得意的照片还没出现呢。现在仍然是每天背着相机,希望能够拍到更好的照片。
拍照其实是一个很主观的事情,把几个人放在同一个空间里,给他们相机,他们会拍到完全不一样的东西。给几个人同样的相机,要他们拍同样的东西,出来的照片还是会不一样,因为照片里是有感情的,按下快门的一瞬间,总会有微妙的不同。
拍照对于我来说,就是记录自己的视角和感觉。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是不同的,所以希望我的照片能够起到补遗的作用,让看的人发现一些自己遗忘了的角落。
我觉得照片也是流动的。
有的时候,拍完照片,再回来看的时候都惊讶,因为出来的效果和预期的是完全不同的,记录下来的是一个未知。
而电影看似流动,其中也有静止的成分,它是把导演的观点和视角凝固在流动的画面之中。
两种形式,都是充满惊喜的,在拍摄或者拍照的过程中经常能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最近看的书
最近因为写论文的缘故,重读了弗洛姆的《逃避自由》,和几年前读的感触很不一样,收获很大。
另外在读梦枕貘(《阴阳师》的作者)的新书《沙门空海》,故事性很强,读起来很轻松。讲的是日本的和尚空海到大唐之后的经历,读的时候就像回到过去,特别喜欢。
最近看的电影
吉赛贝·托纳多雷的新片《隐秘》,虽然故事有些俗套,但是导演的叙事方法和功力很厉害,一直把人牵引到最后,也特别感人。
《无名指》,一个比较荒诞的法国片子,女导演,Portishead的主唱Beth Gibbson做的音乐,画面和女主角我都特别喜欢。
最近听的唱片
毫无疑问,Air的新唱片《口袋交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