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那还是蔡琴和罗大佑的青年时代,当时他们常常去一个酒吧听民谣歌手唱歌。其中有一个他们很喜欢的民谣歌手,后来这个歌手很有名,只是他的出名却与唱歌无关。他的名字叫赖声川。二十年前,当他“弃音从剧”,成立台湾表演工作坊之后,就已注定他将有着非凡的人生。他是曾创造美国伯克莱大学最好成绩的戏剧研究博士,被誉为“台北剧场最闪亮的一颗星”。他开创的戏剧即兴创作方式被喜欢戏剧的人们广为传诵,他的《那一夜,我们说相声》使濒于灭绝的台湾相声起死回生。20年间,他创作了无数作品,被奉为亚洲顶级导演。一部《暗恋桃花源》更是在20年间多次上演,成为“表演工作坊”的“镇团之宝”、被封为“华语剧坛之翘楚”,使无数青年男女为之痴迷。
1月的杭州剧场掀起的一波“桃花源热”还未平息,赖声川趁热打铁来到杭州为3月7日、8日上演的相声剧《这一夜,women说相声》做宣传。他说这一次是弥补《暗恋桃花源》不能亲自来杭的遗憾;他说西湖会让人文思泉涌;他讲述了80年代的台湾文化;说了许多人,许多故事……
〉〉“表演工作坊”
四不像的名字
表演工作坊(Performance Workshop)是台湾剧场艺术发展的核心团体,经常以集体即兴的创作方式,完成一些对社会环境深切关怀的戏。表演工作坊成立于1984年,主要作品包括《那一夜,我们说相声》、《暗恋桃花源》、《圆环物语》、《今之昔》、《西游记》、《开放配偶》、《回头是彼岸》、《这一夜,谁来说相声?》、《非要住院》、《来,大家一起来跳舞》、《台湾怪潭》、《推销员之死》等,皆以高度的创意及精炼的演出获得社会热烈的回响,直接丰富并提高了台湾表演艺术。其前锋领导人是赖声川。表演工作坊定期在台湾演出,发表新作,并择期至外地巡回演出。
赖声川谈及他的“表演工作坊”总是谦逊中带着自豪,他说他故意给剧团取了个中性的名字,为此还遭人疑问,说一个表演剧团取名叫“表演工作坊”跟一间餐厅取名为“餐厅”有什么区别。但是他就是要这种中性,因为80年代的台湾是文化沙漠,可以走的方向有很多,他不希望给剧团定性,边走边看往哪里发展。所以才造就了赖声川“发名家”的称号,因为他不断地发明新的剧种,某种程度上也得益于“表演工作坊”这个四不像的名字。
〉〉《这一夜,Women说相声》
三个女人一台戏
在一场化妆品公司酬宾大会上,两名超级业务员“蓝钻”和“红宝”,着急地等待一名神秘老太太亮相。结果,老太太没来,却来了一个自称是老太太孙女的女子,代替老太太来表演相声“骂街”。于是,一系列和女人相关的话题在搞笑中展开。这就是《这一夜,women说相声》。它是“表演工作坊”20周年的作品,又是一个特别的名字,women=我们,women也=女人,于是一个双关道出了这部作品的主角和纪念意义。赖声川4年会出一部相声剧,秉承着“×一夜,××说相声”的品牌特点延续风格。不过说是延续,赖声川说也是一种颠覆,“一边颠覆自己,一边往前走,是一种延续也是颠覆。”
为什么会做相声?“20年前,我们‘表坊’的第一部戏就是《那一夜,我们说相声》,传统的东西很脆弱,在慢慢的消失。我们当年是感慨相声在台湾的死亡,相声只是一个例子。但我们不是科班的相声出来的,所以我们按照自己去做,做出来的就成了怪东西,你说是相声,但也是戏;你说是喜剧,但也是悲剧,说不清。后来有人给它归类,产生了一个‘相声剧’的剧种。”
为什么是女人说相声?“让三个女人撑起一台戏。女人为什么不可以说相声?相声一直都是男人表演,人们只是基本上习惯了男人的语言模式而已。一直以来,我们已经习惯了让男人说话,女人只有当她们在自己隐匿的空间里,才拥有了释放真实的机会。你会发现,其实女人的口才并不比男人差。”
〉〉回忆20年前
年轻时的赖声川、杨德昌、侯孝贤
赖声川聊起老台湾很享受,虽然那时候苦,创作条件差,但他似乎是乐在其中的。“1983年的台湾,要什么没什么,可是只要有一颗心,什么都有可能。拿一亿元来做一部戏能保证一定好吗?当预算是零时,不一定不好。只要有诚恳度,任何故事都可以精彩。”
他还饶有兴致地说起了当年他和他那些同样有着一颗心的朋友们的生活:侯孝贤、杨德昌、罗大佑……在那个年代,他们互相写信、用固定电话的方式联系,还有限时专送,这个台湾当时很独特的联系方式,早上发信,下午就能收到信。
他们干着自己的事情,又一起在一个叫“艾迪亚”的酒吧里玩音乐。他们时常在对方拍戏时去片场“做幽灵”,在旁边晃来晃去,呆个几天也没有人会问他在干嘛。侯孝贤和杨德昌也经常会到他排练的地方发呆,他们有时在找演员,有时在找灵感,有时去透透气回去突破创作瓶颈。
当时,他们一群未来的大师就在他们的小世界里互相帮助,一起成长着。他笑着回忆已故的杨德昌,说他拍戏找自己借演员借家具还借了自己的女儿。“我的《暗恋桃花源》的三个男主角金士杰、李立群、顾宝明被杨德昌拉去演了电影《恐怖分子》。他还经常问我借家具拍戏,他电影里的许多演员是我的学生,每次都是学生打电话来说要借什么,他们有一个搬家小队,专门负责到我家搬家具,不知道杨德昌怎么就看上我家了。”说起这些与好友的往事,赖声川还是满脸幸福,“拍《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时,他又借了我的家具,还顺便借了我的女儿。当时我女儿十岁,那是她演的第一部电影。”
那个时候,现在已是“音乐教父”的罗大佑还是在台下崇拜赖声川的小弟。“当时大佑还小,是在下面听的。”而说起当年玩音乐的往事,赖声川还是一脸抑制不住的兴奋,“他经常来“艾迪亚”听我的音乐,我玩蓝调,吹蓝调口琴,那时候台湾没人会吹。”
而当时和他一起玩音乐的还有著名音乐人胡德夫,以及后来嫁给李敖的著名美女胡茵梦。胡茵梦是赖声川的大学同学,他们关系特铁。
〉〉理想
至今还未成功
“我觉得我还好,理想……要说的话,现在还没成功。我希望我的戏可以像纽约剧院里的戏一样,一部戏上演10年,成为无论如何更新换代依然经久不衰的戏。”
●关于汤唯
赖声川还跟汤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2002年,我和夫人第一次来杭州游玩,是一个小姑娘当的向导,她的名字叫汤唯——她非常热情,招呼得很周到。”“在学校时,我们排过话剧,之后就一直保持联系,我一直看好她,即使她不能成为明星,但她会是一个好演员。她现在成功了,既是好演员又是明星,很幸福。”
一直盛传汤唯是他推荐给李安的,“不是的,李安通过别的途径找到汤唯的,不是我。当时李安只是问了一下我,汤唯好不好?那我当然说好。李安一定有自己判断的,并不会只听我说一句好。”
对于外界质疑的汤唯“脱衣”和“穿衣”的话题,赖声川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我相信到明年这个话题就不会再有了,她的戏好,有魅力。与其他无关。”
“汤唯一直表示想演我的戏,我觉得她应该再来两本好电影,那时候再回到舞台,我相信又是另一番作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