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时,她被认为是音乐领域的天才;她只打算演一部戏,却凭借这唯一的一部电影,击败所有电影圈内的老角,夺得2000年的戛纳电影节影后宝座。与此同时,她最大的爱好是弄出多变的奇怪造型,无法抑制的坏脾气,甚至,把所有她不在乎的一切都当作空气般的漠视。你可以把她当偶像般狂热崇拜,也可以拿她做反面教材来批评。她是比约克,冰岛的音乐女王,有人爱她,更多的人头疼。而她,大多时候只有一个冷淡的无所谓的笑。
古怪天才比约克偏爱中国,因一头黑发而被称为“China girl”,早在1996年就在中国开过个人演唱会,十年后她主动和中国演出商联系,希望在她的世界巡演行程中加入中国站。
3月2日,比约克在上海举办了她的演唱会。因为个性难以控制,主办方甚至取消了发布会环节。
当晚8点10分,在上海国际体操中心,身穿彩虹裙的比约克站上舞台。蓝色的镭射光闪烁,头插小红旗的女子铜管乐队伴奏,比约克光脚唱着跳着,进入她的音乐世界。
音乐圈的怪杰
在这个歌手只会模仿和复制的时代,新专辑只能通过发布的时间来加以区别,在比约克身上,人们能看到什么是真正的个性。这也是为什么一个从冰岛小国走出来的女歌手,拥有遍布整个世界的歌迷的原因。
比约克几乎尝试过所有的先锋音乐种类。1965年出生在冰岛一个破裂的家庭的她,在11岁就发表同名专辑《比约克》,这样的经历让这个过早表现出音乐天赋的歌手,过早进入了一个不是孩童可以驾驭的音色世界。
14岁时,比约克组建了全女子朋克乐队“Spit and Snot”,她在里面的角色竟是个光头的鼓手!接着,她又改玩哥特朋克的乐队Kukl。
直到1982年,她所在的组合的两首歌收入到一个叫“Rock in Reykjavik”的冰岛New Wave运动的记录片里,比约克才被认定为这个领域内最有希望的天才。她从来没把自己当成偶像,但却很早就开始了对荣誉和价格的诱惑和判断。也许正因为这样的环境,比约克养成了我行我素的风格。
1986年6月8日,比约克成立了“糖块”乐队,这是冰岛第一支享受国际声誉的乐队。然而,比约克真正让人们聚焦于她,是1992年的单飞。人们真正看到一个怪诞的比约克横空出世。
她大胆,创新,带着褒贬不一的评价直接撞击了每个人的视觉和听觉,连同性格女皇麦当娜都被她的才华所吸引,向她发出邀歌的请求。1993年,当电子还是一件新鲜事时,比约克就在自己的专辑中融入电子乐。而这些尝试并不是为了要让自己多么标新立异,她早就对人们的看法不屑一顾,有人说她的专辑《同基因》是张嘻哈专辑,她也懒得纠正,“我无所谓,他们可以随便管它叫什么。我只知道是什么给我能量。”
她在对媒体询问是否在突破时,给了这样的回答,“我从来不要超越极限,我认为那样有点傻。但我对厌烦的忍耐力比较低,所以我希望一直能做让我兴奋的事。”
丹麦导演Lars von Trier曾经花了一年的时间想来说服比约克做另一件让人兴奋的事——出演电影《黑暗中的舞者》。据他回忆,电影开拍前,比约克依然在犹豫,她甚至在签了合同后又反悔决定不演了。但事实证明,这次尝试好得不行,电影新人比约克成为了2000年的戛纳电影节影后。
即使这样,她一如既往地冷淡,更没有露出一丝欣喜若狂的表情,“不,我不喜欢有时成为别的人,换句话说,我对演戏,并不太感兴趣。”
天使和恶魔的混合体
比约克的表演永远是最吸引人的,因为她总是带来让人意想不到的造型。尽管在上海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演出上,她一直穿着有些印弟安花纹的彩虹裙,和她的女子铜管乐队站在一起。但当她像个小女孩一样,光脚从舞台这边蹦跳到另一边时,依然让人们看到两个迥异的形象。
尽管在中国,是先有王菲,人们才认识比约克的——某一年,从纽约归来的王菲在香港某颁奖礼上顶着一个菠萝头造型出现,也开始了她的“天后”形象。但那不过是比约克的经典在王菲身上的重复演出,这个“音乐魔女”在乐坛的地位是王菲无法撼动的。
短小的身材,细长的眼睛,顶着一头黑发,大大的头,她的长相在西方世界充满异域情调,而在东方世界又显得那么另类。早在11岁那年,这个小女孩就曾把床单剪个窟窿,套在身上作为时装洋洋得意地去上学。那一刻,似乎就对比约克之后让人瞠目结舌的多变造型有了一个预兆。
从唱片封套上诡异的东方偶人妆起,她就在尝试各种各样的颜色,她的脸有时候看起来像是拼盘,不仅仅是把脑门涂成猩红色,眼睛下面打上晒伤妆这么简单,你甚至可以找得到最突破忍受极限的组合。就和她的音乐一样,比约克的造型也充满着实验的味道。她穿着粉红色的灯笼型旗袍跑到电影节开幕式,她戴满脖子的项圈,她穿太空服,她在脸上贴满水晶,她时而清纯如天使,时而宛如恶魔,把时尚界搅得天翻地覆。
让人赞叹的是,比约克并不追求流行,甚至颠覆流行。她的造型大胆充满创意,有时让人赞叹,有时让人咋舌,甚至有的时候,她还会遭受那些所谓的时尚批评者的疯狂指责。2001年,比约克在奥斯卡红地毯上,穿着由设计师Marjan Pejoski制作的天鹅裙装作为“战袍”出席,却被载入红地毯最差着装的史册。评论者刻薄地认为“看上去像一只垂死的天鹅”,又或者嘲讽道,“她在众人面前撩起天鹅裙,掉下一个鹅蛋——啊!原来是钱包掉了……”
这样的打击,足以让小明星们羞愧到闭户不出,却丝毫不能影响比约克半分。她依然我行我素,人们一边骂她,一边打听她身上的怪衣服是出自谁的设计之手,她脸上的妆又是谁化的。她最忠实的模仿者王菲,在其日本东京的演唱会,还特地穿上同为Marjan Pejoski设计的鸵鸟装登场。
粗暴后的温柔
比约克将3月2日的上海演出称为“最大胆”的巡演之一,大胆是她的代名词,面对比约克,人们总是一次次发出:“她怎么敢这样做?”她一次又一次出人意料。在比约克身上,你没办法用传统的方式去思考。她不是主流社会的宠儿,她只做自我世界的女王。
1996年,比约克在曼谷机场挥拳猛揍了一名女记者,因为她强迫比约克的长子Sindri在现场的电视节目上做访谈。记者的死缠烂打使比约克愤怒之极,她动完手之后,便潇洒地离开了。
事后,她解释道,“我认为这是一个母亲的保护行为,我只是失控了。一生中我只打过两次架。一次是7岁时打了一个虐待我小弟的保育员。可能在曼谷引起轰动的导火线,那是17年的累积。那个记者又来烦我的孩子,真该死。”
而今年,比约克的火暴脾气依然没有收敛。1月13日,在她停留在新西兰机场的短暂时间内,对围上前狂拍照的记者甚感不耐,出手把一名男摄影记者的T恤撕了个稀巴烂。
这个举止怪诞的女歌手,如果你以为她只会穿着奇异的服装,用尖叫来歌唱,热衷暴力,那你就错了,这只是比约克很小的一部分。真正的比约克,是个妻子,也是个母亲,她有着幸福的家庭,这次的巡演她把她的家人带在左右,巡演结束之后,她将为了照顾6岁的女儿Isadora的入学计划而停下脚步。
比约克厌恶城市,喜爱航海,她拥有一艘游艇,她的大部分时间,便是在游艇上完成一次又一次的旅行。2004年,她亲眼目睹了一场印度洋海啸,看着30万人的村庄死去18万人。为此,她特地制作了慈善专辑“Army Of Me”,用20多个语言的版本录制这首歌,号召社会为联合国的儿童难民组织捐款。《滚石》杂志评论说,“她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