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伟和刘嘉玲选择的这个叫不丹的国家，真够远了，知道的人不多、到过的人更少。因为陌生，所以遥远。

　　不丹（Bhutan）是位于中国和印度边境的小国，笃信藏传佛教。它位于喜玛拉雅山脉南部，地势偏僻险要易守难攻，是个维持自给自足的农业国家。

　　要到不丹旅游，成本不低，因为政府极力维护传统文化环境，执行严格的旅游政策，入境游客每天最低消费不得低于220美元，游客数目也限制在一万多人，无论政局还是民风，都和平纯朴。

　　印象最深的是那里的五色经幡和蓝天

　　在昏昏欲睡中，搜购了第一件纪念品：一张印有不丹国旗的再造纸明信片，忘了讲价也忘了价钱，只记得不丹国旗上的那条龙不容易临摹，那是因为导游曾带点自嘲地说：“不丹人小时候都学过画国旗，如果画得好，也许就可以成为唐卡（Thang-ka）画师了！”

　　搭乘夜机抵达曼谷转机，已是晚上十二点了，直到清晨五时许，终于能乘坐皇家不丹航空的专机飞向目的地啦。一夜没睡好，迷迷糊糊地降落Paro（百罗）山谷，那是不丹境内唯一的机场。

　　不丹这地方，别号不少，因为境内多雪山，有人称之为“东方瑞士”；因为遗世独立、力拒现代文明，又曾获得“真正香格里拉”的称誉；当地人则相信，境内河谷蜿蜒雷声大雨水多，传说这是神佛护佑的“雷龙之国”。无论宗教或是地理，不丹都跟我国的西藏十分接近，旅程中，藏传佛教的踪影随处可见，大片大片竖立山顶上的经幡旗海，跟西藏的五彩天马旗同源，都是随风舞动、普度众生的祝福。

　　除了五色经幡，还有蓝天。话说刚入境时我们见到的浓雾厚云，都是山区国度常见的情景。行程第三天，我们由Paro往西走，驱车沿山路攀上海拔三千八百多米的Cheleyla山顶，这一回，休息充足，加上天气很好，连高原反应都没有了。脚底下的另一山谷，称作Haa Valley（我一厢情愿称之为快活谷！），山顶数百支旗海随风飘扬，是不丹的特有景观，蓝白红黄绿五色经幡上，密密麻麻地写满经文和图像，随山顶强风伏伏有声。

　　

　　很有意思的导游

　　游不丹的好处，就是全程都有一位懂英语的不丹导游在身边，而且有问必答。我们的导游Thurchu今年25岁，资历不算深厚，但态度诚恳。

　　那天我们来到Paro河畔必游的寺庙参观。寺庙依山而建，海拔有三千米，翻过山头往下走，山路有点窄，对那些畏高和少走山路的人来说很难。回程路上，迎面来了几位正在登山的不丹人。“他们都是村里的农民，对游人十分友好。”导游说。

　　这座峭壁上的寺庙，在不丹的地位，有如布达拉宫在中国。相传印度圣者骑飞虎空降这石崖上静修，驱邪逐妖，成为开创不丹宗教的祖师。1998年一场大火将寺庙烧毁，其后国王下令依原貌重建，寺内柱梁壁画都十分精致，可惜不得拍摄，登山到入口处，自有严格的守卫要求大家交出相机，参观大殿，更要脱鞋方可入内，以示尊敬。

　　这一天，我们正在徒步登山，参观建于悬崖上的“飞虎寺”，路程往返约三小时，我们又东拉西扯地谈起来。

　　“在不丹，没有铁路吗？”

　　“没有，我们的山势太崎岖，会破坏很多林木，这不划算。”

　　“山势崎岖，也可以建吊车啦、索道啦，登寺庙就不用这样辛苦了！”

　　“不可以的。我们相信，前往寺庙要徒步用自己双脚走，幸福才会降到自己身上。就算是我们的皇后，每到祭礼活动时，也是用自己双脚登山的。”

　　“听说不丹在2000年才有电视广播，你家有电视吗？”

　　“有的，印度制的电视机比较便宜，大约9,000Nu（约人民币1400元），我喜欢看HBO，没有电视，在家中就好象没事好做了。”

　　

　　不丹人，简单就快乐

　　你能想象自己的公司忽然不再计较大家的业绩，改用“职员快乐指数”去衡量业务发展吗？老板不再跟你比较和同行的差距，转而研究怎样缩减工作时间、如何善用再生纸、为促进工作效率而邀请K歌、提升同事搞笑指数。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在不丹，这些都是事实。

　　其实，现任不丹国王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登基时，就提出放下国民生产总值（GDP）不再斤斤计较，推出“国民快乐指数”（GNH Gross National Happiness），自创另一套衡量国家发展的标准。不过寻找幸福，比爱恨情仇更难测量，正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到底应如何计算？后来才知道，原来GNH是有一套理论基础的，四大标准分别为：促进经济持续发展并公平分配资源、保护自然环境、促进文化以及创立良好的治国之道。也正因为这样，在不丹，为了缔造和谐社会，基础教育与医疗都是免费的，国民平均寿命在过去十多年间，增加了十九年，全球中不丹的“快乐指数”首屈一指。在这里，显而易见的是，人民都纯朴友善，简单而快乐。

　　“你认为，怎样才算快乐呢？”我又问。

　　年轻的导游Thurchu想都没想：“对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感到满足，这样就很好了。”

　　“不用工作，会不会更快乐呢？”

　　“我很喜欢自己的工作呀！能够接触来自不同地方的客人，听他们的想法，都很有趣。而且我必须工作，赚钱供养表弟妹读书。”不丹人的家族关系密切，家庭中以母亲为大，对姨妈姑姐的表亲，都视作亲生弟妹一样，年长一些的都会负上供书教学的责任。

　　“反正信佛，有没有想过出家当和尚？”

　　“嘻嘻，没有呀，当和尚的，小时候就已被家人送到寺院了。”                                （下转C0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