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桌上有哲学,咖啡馆里有沧桑,咖啡壶里煮的是沉浮,咖啡杯里盛有梦想,所有这些,都是幸福的感觉。不知何时起,咖啡馆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盛开了,没有预兆。小型咖啡馆聚集在南山路和城西这个事实被人疯狂关注后,又慢慢被冷落,相反,闹市区倒是又显出了它得天独厚的优势。
在闹市区经营咖啡馆并不容易,把匆忙的人群吸引来细酌咖啡也算是一门学问。在位于凤起路和延安路交叉口的外文书店三楼便因此诞生了一家咖啡馆,同时,它又不仅仅是一个喝咖啡的地方。
咖啡店里能找到
上世纪70年代的明报
瓦尔特托·本雅明体内有个图书馆,不惜变卖家产拼命买书;“菲比”Feel best亦有恋书情结,它是杭城“首家咖啡图书馆”。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自然是菲比的书,咖啡图书馆的雅称并不是毫无来由的。
话说,书是女人最好的衣服,这句话同样适用于男人,有些固定的老顾客已经习惯穿家居服、踏人字拖前来菲比,为的就是全身心置于书的海洋。
起先,书本和杂志都放在菲比活动C区的半闭合圆形空间里,这里就是菲比的公共图书馆,后来,随着主人“无节制”地购书、朋友们疯狂地赠书,以及顾客们热情地留书,书本渐渐溢了出来,漫延到咖啡桌、窗台边、座灯旁,总之,无论在哪里都能随手触及。
上世纪70年代的明报,昨天刚到的《艺术中国》,折过书页、做过笔记的《光荣与梦想》,光亮鲜艳、尚待拆封的《雾中风景》,入口处堆着的新一期的《周末画报》……新书旧书,艺术类设计类,几乎要啥有啥,侵袭着每一个人的感官和细胞。
“本来,双休日我总会去图书馆坐一天,现在就直接来这里了,点一杯喝的,比图书馆舒服多了。”坐在窗边的精致女人把生活基地迁移到了菲比。
如果说图书馆给人带来的是思想关怀,咖啡馆给人带来的是生活态度,那么咖啡图书馆则是两者的结合。
女主人最讨厌
咖啡店是咖啡色
咖啡馆里的单人沙发有紫色和草绿色两种颜色,双人沙发是暗红色,座灯灯罩是翠绿色,吊灯灯罩是米色;木头地板、活动书柜、书柜背面是软木,谁都可以把图片和便笺条钉在上面,像是回到了家。色彩不多,倒是自然大气,搭配得很和谐。
女主人沈艺说了,她最反感的就是咖啡馆用咖啡色,“凭什么呢,谁说咖啡馆就是咖啡色的!”古典或是现代,混搭或是单一,中式或是宫廷式,在这里都不合适,但透露给你老板喜欢逛宜家的小秘密,或许就能让你心领神会:简约、大气、自然。
在这个时兴小咖啡馆的年代,突然出现一家大气磅礴的咖啡馆,总让人觉得好奇,可事实确实是,菲比很大,晚上12点快打烊的当口,甚至会觉得有那么点空旷。女主人告诉我,面积是一千多平方米。
面积大了,总要分分类,搞个什么统筹整合之类的,菲比按照人群,分成了四个区域。区域没有具体的名字,文雅一点太矫情,生硬一点没人情味,干脆就用ABCD字母来代替,最简单也最好记。
采访的时候正好有人在A区忙活,隔着花架,一人在布光,一人在按动快门,一人自然是在镜头前摆POSE。老板说,拿相机的摄影师是淘宝店的老板,今天过来拍些新衣服的样片,好拿到网上去卖。
“前天还有一个摄影小组来我这里拍,对着一个灯拍了好久,还有人专门拍我们的杯子,说是专题摄影。”老板很开心地说,不仅是摄影,电视台的访谈节目也把菲比当作演播室。“我这里场地大,布置得也算可以吧,就适合做一些这样的活动”。
经常做活动不会显得吵闹吗?看着那些安静地享受个人空间的客人,不禁有些担忧。倒是老板的提醒让我觉得自己是多虑了。A区和B区有格子花架隔离,而即使在同一个区里,因为每个桌子之间都有一定的间隔,私密性也得到了保护。
有一种唯美,叫做细节
女人喜欢细节,常被细节感动,男人何尝不是,哪怕是一种味道,也会开启紧锁的心扉。
每到一家装修尚可的餐厅或是商店,总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或是侍应生的嘘寒问暖让人无法适从。而在菲比,“冷漠”的态度又让我有些不能“适应”。当我写下这段话,觉得自己像在写一些不知所云的文案,事实是,等我自由自在地找到了喜欢的座位后,侍应生才拿着点单过来,直到我需要他们建议时,他们才开口说话。
“看到这个了吗?”老板指着桌子旁边的一个黑色小物件。她不说我还真没意识到,乍一看以为是简单的餐签,但我轻轻一按,侍应生就走了过来。原来它是呼叫器,这里一按,吧台就有丁冬一声提醒,出现了桌号。
“以前我自己去咖啡馆的时候,每次需要侍应生,都不知怎么招呼。大声喊,不礼貌;招手,又怕人家看不到;拿起包包直接走过去,人家又以为我要离开,总之怪怪的。现在在我自己店里当然要把这个服务做好”。女主人自豪地说,这个呼叫器可是他们的特色。
菲比是梦想的复制
一直在聊,但我总是想不好应该称“老板”还是“女主人”,总是一会儿这一会儿那,可能两者都不太适合,你可能猜想不到,眼前这个短发牛仔裤、戴墨绿色框架眼镜的女主人年轻时是名牌大学的理科生,和数字、方程式打了几十年的交道,突然不想做了,她要经营咖啡馆。
于是菲比就诞生了。3月份试营业,8月份正式营业,差不多半年时间里,女主人一直在“缝缝补补”、精雕细琢。我们约见采访的前一天,她刚刚从书市上买回三百多本新书。她说下周还要去一趟上海,用一天时间逛宜家,再用一天时间泡几家经典的咖啡馆,她说“时间挺紧的,希望有所收获”。
多年前,女主人因公务来到美国一个小镇,偶然踏足一家名叫菲比的小咖啡馆。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咖啡馆里浓香的咖啡,安静的气氛,弥漫的轻柔音乐,让她流连忘返。
这么多年来,繁重的工作常常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然而菲比咖啡馆的气息始终萦绕在她脑海里。她决定了,开一家自己的菲比,把那个遥远的心愿复制过来。
她总说自己是理科生,不擅长文字,直来直去没有文采,但是在她的博客里我发现这么一句话:我终于可以不千里迢迢地去臆想隔洋相望的菲比了,我坐在窗口,我在本土植入了自己的菲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