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读过毛主席写的《别了,司徒雷登》,选择在司徒雷登离开南京、快到华盛顿、但是尚未到达的日子时发表的。老师说,这篇文章是美国侵略政策彻底失败的象征。
我们对司徒雷登的记忆,估计仅此而已。
11月17日,司徒雷登又回来了,安葬在杭州半山安贤园文星苑一座已经挖好的墓穴里。
于是,我们又打开了对他的记忆匣子,原来他还是个杭州人。
2008年
司徒雷登立遗嘱说回来,已离开杭州62年
记忆是可以倒叙的。
司徒雷登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一次回杭州是以这种方式。6位80多岁的燕京大学的校友目送着他的到来,整个葬礼在几段简短的致辞和三鞠躬后结束,前后持续了三四十分钟。
从此之后,即便是当事的人们,关于这场葬礼,大多也不愿意多谈。“我们只是配合工作,想了解具体情况,可以去找省外办,或者具体承办这事的杭州名人纪念馆。”杭州市外事办的工作人员回答道。
于是,记者又联系了杭州名人纪念馆。纪念馆主任沈建中坦诚地说:“关于下葬这事,没什么好说的。”但关于司徒雷登与杭州的关系,沈建中还是乐意来说说的,尤其是耶稣堂弄的司徒雷登纪念馆。
“司徒雷登最想安葬在北京的燕园,后来回到杭州来,这离不开一个人,司徒雷登的好友傅泾波的儿子傅履仁。”沈建中说。
傅履仁是美国陆军华裔将军,司徒雷登的事情办完后,他已回美国,采访本人已很难。关于他如何完成父亲遗愿,将司徒雷登送回杭州,来自于沈建中只言片语的补充和当时媒体的报道。
司徒雷登去世后,其骨灰一直在傅履仁家里供着。司徒雷登的遗愿是将其与妻子埋在一起(其妻子埋在北京大学),但后来因种种原因未能如愿。
今年奥运会开幕时,傅履仁想到美国白宫方面会率团来中国,可考虑再三又觉得不妥。某一天,他接到美国国务院的电话,说他们可以运过去。据说还在飞机上专门为司徒先生买了一个单独的“座位”。
“浙江这边对安葬的时间早已经确定下来了,傅履仁本来说要亲自过来的,可上海总领馆那边说交由他们来处理,于是司徒雷登的骨灰最后由上海送到了杭州,傅履仁当天并没有来。”沈建中说。
2006年
傅履仁第一次来杭州,带来了司徒雷登的杭州市金钥匙
这个事情还可以提前,早在两年前,傅履仁已经开始与杭州方面接触,沈建中与其有过联系。
司徒雷登回美国后,有关文献资料也随同主人公到了美国,1962年他去世后,其物品一直由傅泾波保存。1988年,傅泾波在完成了将周恩来送给司徒雷登的五彩瓷花瓶送回中国后也与世长辞了。
2002年秋,杭州司徒雷登故居修复的消息传到了海外,杭州名人纪念馆与傅泾波的女儿傅海澜取得了联系。傅海澜将一批司徒雷登的遗物捐赠给正在策展中的杭州司徒雷登故居,有刘培初祝寿绣绢条幅、陈云豹贺寿表等。
2006年11月,傅履仁来杭州参观司徒雷登故居。在现场,他又向故居捐赠了1946年杭州市市长赠给司徒雷登的杭州市金钥匙等珍贵文物。
“当时有个插曲,司徒雷登的遗物运抵萧山机场时,机场海关以货运方式入境,视作贸易货物,要求杭州名人纪念馆出示发票并交纳17%的关税。后来经过交涉,海关仅同意将其中的衣物、皮箱、中文书籍等以个人物品携带入境的方式予以免税,其他的字画仍作为货物滞留海关,最后通过价值评估、交税,这才真正运到了司徒雷登故居。”杭州名人纪念馆的工作人员描述道。
1946年
司徒雷登生前最后一次返回杭州,上坟,游故居,作演讲
沈建中在2006年时,出版了一本书《司徒雷登与西湖》,其中详细记载了司徒雷登生平事迹,以及与杭州的一些故事,其中有一章节是详细讲述他生前最后一次返回杭州的。
1946年10月18日至21日,司徒雷登在杭州度过了愉快的三天。
10月18日早上,司徒雷登在南京大校机场登机,飞抵杭州笕桥机场。当时机场还专门用英文书写了一句欢迎标语:Welcome the Peace Laver Dr.J.L.Stuart(欢迎和平使者司徒雷登博士)。离开机场后,司徒雷登一行抵昭庆寺旁大塔儿头的外宾招待所,这三天,他就下榻于此。
10月18日中午,司徒雷登来到西湖边的九里松,他的父母和弟弟都安葬于此。九里松外国坟山埋葬的都是西方来华的传教士。“1964年西湖风景区‘清理坟墓碑塔运动’,这些坟墓在那时被毁了,所有关于司徒雷登亲人坟墓的记录都仅存于一些历史文字档案。”沈建中说。
10月19日,司徒雷登来到他出生的故居和其隔壁的天主堂,他用流畅的汉语谈起儿时的一些场景。之后,他又跑去了之江大学作演讲。在现场,司徒雷登即兴用杭州话致答词,他回忆起小时候在西湖南、北高峰及城隍山“耍子儿”的情景。
最有意思的是他成了杭州市第一位荣誉市民。“荣誉市民”的授予,在西方国家有着悠久的传统,例如某位尊贵的客人来访问城市,就由该城市市长主持欢迎仪式,并授予“荣誉市民”的称号。当时适逢国民政府实行所谓的“宪政”时期,加上司徒雷登所谓的“和平使者”形象,于是他成了杭州第一个“荣誉市民”,并发了一枚金钥匙,长8厘米,厚1.5毫米,上面刻着“司徒雷登先生”等字样。
司徒雷登离开后,杭州市路名委员会还决定把耶稣堂弄易名为司徒街,以纪念司徒雷登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