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过去半年多了，但想起来还是觉得挺窝囊：本来应该是我去坐的总经理办公室门窗紧闭，我想，我是不可能有机会坐在里面了。

　　事情要从今年四月份说起。

　　我们是做产品销售代理的，总部在广东。今年四月，总部人事处决定对公司人事进行一次大的变动。因为浙江分部业绩比较突出，原来的“头儿”被调往总部董事会任职。总部人事处副总老邱（化名）来到杭州进行相关考察，寻找新的浙江地区总负责人人选。

　　我原来是企划部经理，跟“头儿”合作了很长时间，业绩也是有目共睹的。老邱刚到杭州的时候，“头儿”还拉着老邱的手、拍着我的肩膀要老邱“多关照”。我也私下衡量过，浙江地区要找一个比我更合适做总负责的人，还是比较难的。

　　五月份开始，人事调整工作陆续开展，我对老邱的信任，也从这个时候开始——

　　杭州公司业务部经理要在杭城业务主管小王和公司总部来的小刘之间选：小王是我的老下属，公司元老级员工，最大优势是熟悉业务；小刘是物流专业硕士毕业，还是董事长外甥。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我跟老邱的对话——我说：“应该用小王，他熟悉业务，是公司建立发展的骨干，理应受到公司的提拨。” 老邱略作沉思后说了一句“你将是未来浙江市场的总负责人，你的意见应该得到重视”……一个月后，总部批文到，小王顺利提拔为业务部经理。

　　小王正式上岗的那天晚上，请我和老邱吃饭。也许是酒后真言，也许是高兴，酒桌上我们和老邱似乎已经没有隔阂，开始谈笑风声。我认为这是个机会，就兴之所至地谈起了对浙江市场的认识和公司建设的一些建议——“公司应该大跨步向前，继续采用当地人才，而不是总部加大对浙江的限制，这样只会束缚发展，错过最佳时期。人事任用上，以本地人才为主，注重人才区域化。小李、小张都应该得到锻炼机会。嘉兴区几个负责人中饱私囊的事情做得太多……”

　　当时感觉自己是在指点江山，我喜欢那感觉。

　　本想让老邱见识一下我的见解，顺便为将来的工作“铺平”道路。可没想到，结局让我大吃一惊——一周以后，浙江分部的人事调动结果出来了：总部另派两主管掌管浙江业务，我还是继续做我的企划经理。老邱什么话都没说，回总部去了。

　　中间，“头儿”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听上去语气复杂：“……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跟着我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跟别人掏心窝、说实话，别人乐不乐意听呢？……”“头儿”一席话说得我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