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岁的小恋,曾经是抗生素的超级拥护者,每次身体不舒服,总琢磨着用储存的抗生素为自己做治疗。
喉咙痛,我就拿抗生素当饭吃
到杭州念大学以后,我的喉咙就经常疼。有一次疼到吃不下饭,话也说不出来,终于去了学校的医务室。医生说是急性咽炎和扁桃体炎,开了三天的青霉素肌肉注射。老实说,我挺怕打针的,就问医生,能不能给我换成口服的药,打点滴也行。于是,医生给我配了一个星期的阿莫西林。
我非常讨厌医院。我的爷爷就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去世的,本来在家的情况还好,但我们希望他能好得更快一点,就送爷爷去住院。住进医院后,做了无数检查,但爷爷病情一路恶化,一个多星期就离我们而去了。
每次去医院,我总会想到死亡,所以我希望自己的生活离医院这种不祥的地方越远越好。不过天不遂人愿,我的喉咙让我经常往医院跑,那种纠缠比任何一次恋爱都让人痛苦。疼的时候,我吃不下东西,有时候连水也喝不了。我只想要用最快的方法把它赶得远远的,所以见识了阿莫西林的“神奇效果”之后,阿莫西林便成了我的常备药品。嗓子疼了,就吃点阿莫西林。
学校的医务室配药很方便,告诉医生要什么药,医生只要稍微问一下病情就会配给我。去药店买更加方便,不过,每次去药店,售货员也总是向我推荐其他抗生素,说那些药的药效“更强”,当然价格也更贵。但随着阿莫西林的逐渐失效,我也开始尝试他们推荐的抗生素。
嗓子疼,以及乱七八糟的疼,我都拿抗生素来治,在我的感觉里,抗生素就是一种“万灵丹”。我甚至开始有拿药当饭吃的趋势,而这些“药饭”的品种也非常丰富,可以与快餐店里的选择相媲美了。
扁桃体发炎一个月不好
去年7月,我跨出了校门。9月,我找到了一份相当满意的工作,穿上套装,成为千千万万写字楼里小白领的一员。但与新生活同时到来的还有已经纠缠了我好几年的喉咙痛。可能是因为刚开始工作,很多东西还不适应,特别累,易感的扁桃体又发炎了,而且来势汹汹。
去年10月13日,我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这个日子非常黑暗。那天早上去上班的时候,我就觉得嗓子有点不舒服了,有点疼,喝了很多开水,凭着经验吞了两颗阿莫西林。不过情况没有变好,到下午居然发烧了。硬撑到下班,然后直奔医院。医生先给验了血,再给我开了一些药。我强烈要求医生给我打点滴,希望能快点好起来,不要影响工作。医生给我挂上了点滴,并安慰我,很快会好起来的。
挂完点滴,烧退下了,我安心地回到家。但是,到了凌晨,我感觉很不舒服,量了一下体温,又到39度了。撑到天亮,又直奔医院,医生又给我挂上了点滴。但是挂好点滴,回到家以后,到了傍晚,又开始发烧,然后又去医院挂急诊。
以往扁桃体发炎,我吃两三天的抗生素就会好,但是这次挂了三天的点滴都没有好。到了星期一,我只能向领导请假,说病了。领导表示很关心,要我好好养病。我以为自己顶多请个三天假,但是这一请就请了一个多月。
那段时间,我经历的是人生中的磨难。男朋友又去外地出差了,我只能是一个人撑着病痛的身体在家与医院之间跑来跑去。挂好点滴回到家,再自己撑着煮点稀饭,不过煮了也吃不下,喉咙很疼,而且也没有胃口。早上去挂两瓶点滴,晚上再去挂急诊打点滴。烧,退了又升。那该死的扁桃体让我痛苦到了极点。
一天、两天、三天……
男友自责纵容我滥用抗生素
点滴输了,药也吃了,可是烧却一直不退,扁桃体也一直不好。医生给我换了好几种抗生素,最后做了一种叫药物敏感性的检查,说我感染的细菌对好多抗生素都耐药。医生问我是不是吃了很多抗生素。我说,只要喉咙发炎了我就吃。医生气急败坏地说:“你自己又不懂医,怎么能乱吃呢?”
医生说,如果还一直发烧,一直喉咙痛,那就得考虑把扁桃体摘除了。虽然扁桃体带给我的是无尽的痛苦,但是长在我身上的器官,怎么说也不能这么随便就把它摘除了。我只有祈祷它快点好起来。
其实,以前我去药店买抗生素的时候,心里也是有点七上八下的,觉得自己怎么可以对身体那么不负责,随便买点药完事。但最终我都会捧着药回家,总是想先吃了这次再说,总是想着下次一定去医院。说实话,在这次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用抗生素自杀。
男朋友忙完公事急急忙忙赶回来,连行李都没放下,就直奔医院了。我见到他就哭了。他倒是还有心情和我打趣:“以为你会病得很瘦,没想到变胖了嘛。”其实是因为扁桃体发炎,肿的。
男朋友找医生询问了详细的情况,觉得很内疚,他觉得自己一直在纵容我滥用抗生素。每次我喉咙痛,他总是很积极地帮我去买药,而不是让我去医院。
整整发烧了一个月,我绝望了,再烧下去,我真的要成白痴了。于是,我决定把扁桃体摘除。不过,这个作恶多端的“家伙”在我决定要摘除之后,突然乖了起来,烧退了,喉咙也慢慢不疼了。
终于可以离开医院了。不过好转带给我的并不是希望。这段时间我瘦了十斤,医药费花了好几千,双手都是针眼。而在我请了半个月病假之后,领导就给我电话了,说我身体太虚弱,不太适合他们公司的工作强度,言下之意就是要我滚蛋了。
而我最担心的是,以后如果再生病了怎么办?因为医生还告诉我,以后我生病可能会比较棘手,我对很多抗生素都有耐药性,我已经进入了后抗生素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