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9月25日,世世代代不知看了多少年雷峰塔的杭州人,突然发现从自家南窗望出去的夕照山下空了。山下的雷峰塔没有了。雷峰塔倒了!在西湖南北两岸对望了不知几千几百年的一对宝塔,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座保俶塔。都说“雷峰如老衲,保俶如美人”。老衲没了,美人还会长久么?
就在这个时候,西子湖畔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出生了。而母亲却陷入巨大的恐惧中。这个女孩子生下来不哭也不闹,当母亲把她冰凉的小拳头握在手心里时,她的小嘴动了动。
母亲想到的是,当年法海把白蛇关在雷峰塔下时,曾留下的四句话:西湖水干,江湖不起,雷峰塔倒,白蛇出世。
莫非真的是白蛇转世来到我家?
这个在西湖边出生的女孩叫秋白,长大后成为一个古典文学教授。
著名作家李锐及其夫人蒋韵合作的《人间——重述白蛇传》就从现在已是八十多岁老人的秋白的叙述开始。《人间》是“重述神话”系列中国卷的第三册,之前有苏童重述孟姜女的《碧奴》,叶兆言重述后羿射日的《后羿》。
这一次的《白蛇传》重述开头,还真新鲜。
我们都是听着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长大的。这个神话流传了几千年,尤其对我们这些每天可以看一看“雷峰夕照”的,生活在西湖边的人,更有了特别的况味。
这一次,在李锐和蒋韵的重述中,“许仙”被更正成“许宣”(根据明朝话本的记载,杭州话中“仙”与“宣”同音),大反派法海成了最矛盾的悲剧人物。而原本最简单的爱情故事,发展成多条线索的叙述,在凄美的爱情外,看到了更丰富的人间和更广阔的人性。